摘要
构建风电机组的等效惯量模型是开展风电场暂态支撑定量分析与优化控制工作的关键基础,在转动惯量降低、频率特性劣化的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电网场景下尤其关键。然而,现有模型研究往往结合分析目标侧重若干环节而未能建立全环节的完整模型,也未能揭示不同时间尺度降阶模型与计算精度的关系。首先,以直驱风电机组为对象,在对比风电等效惯量与同步机惯量在机理和实现方式等方面差异的基础上,分析了机械、控制、电气等环节对风电等效惯量的动态影响,建立了风电机组的频率响应全阶模型。然后,基于奇异摄动理论推导了考虑不同时间尺度动态的等效惯量降阶模型,应用瓦西里耶娃理论推导了误差与模型时间尺度之间的关系。最后,采用电磁暂态仿真算例验证了全阶机理模型的有效性及不同降阶模型的精度水平。
风、光电源等基于逆变器的资源(inverter-based resource,IBR)大规模并网,极大改变了系统惯量、频率特性,出现了新型逆变器驱动的系统稳定问
目前,新能源电源等效惯量建模已开展大量研究。研究聚焦于机械环节、有功指令环等慢时间尺度环节,构建了低阶频率响应、惯量模
IBR多时间尺度特性建模也是研究热点,主流的思路是基于奇异摄动理论进行风电、储能模型降
此外,也有研究基于实测数据辨识进行等效惯量评
本文构建了面向电网频率分析的新能源等效惯量机理模型。首先,以直驱风电机组为对象,对机械、电气、测量、控制多环节动态完整建模,以机端频率-输出电磁功率为输入-输出量,构建开环全阶惯量机理模型。然后,通过模态分析将惯量作用路径中的状态量分为慢、混合动态、较快、快和超快5个时间尺度,基于奇异摄动法推导不同时间尺度下的等效惯量降阶形式,并应用瓦西里耶娃定理推导了误差与模型时间尺度之间的关系。最后,基于电磁暂态(electromagnetic transient,EMT)仿真算例验证了全阶机理模型的有效性及不同降阶模型的精度水平。
惯量常用于描述系统有功功率-频率动态特性,表征系统在有功功率不平衡时维持频率不变/抵抗频率变化的能力。不同惯量资源的特性和模型不同。同步机的惯量响应功率等于转子动能释放功率,若忽略调速器和汽轮机的滞后效应,其频率响应模型可表示如下:
(1) |
式中:“”表示变量的增量;为系统频率;为系统有功功率;为系统等效惯量时间常数;为系统负荷;为调速器下垂系数;为同步机阻尼系数;为负荷阻尼系数;为频率初始值。
对于依赖PLL同步的跟网型直驱风电机组,其等效惯量可描述为单位频率变化率对应的惯量响应功率。线性化条件下,可用惯量响应功率与机端频率的频域关系表征,如
(2) |
式中:为惯量响应功率;为系统频率;为拉普拉斯算子;为惯量的频域表征式,简称等效惯量模型,即本文的建模结果。
为了简化分析,本文定义风电机组的频率响应总功率由惯量响应功率与恒定参数下垂环节支撑功率两部分组成。下垂环节不引入新的阶次,也可理解为风电机组对频率的阻尼作用。在风速恒定的假设下,如
(3) |
式中:为风电机组频率响应功率;为风电机组下垂系数,该值可在采用频率阶跃信号的机组快频响应测试中,通过计算机端有功增量稳定值和频差的比值获得。
此外,构网型风电机组的等效惯量与同步机的有功功率-频率因果系统类似,对其进行惯量机理分析时也可按照本文的相关环节分析、物理建模、简化降阶、误差分析等步骤进行。
当同步机的原动机、发电机轴系采用单体模型时,同步机惯性矩仅由轴系质量和分布决定,其惯量是时不变定常参数。因此,惯量环节对转子电气角速度的动态具有机电时间尺度的单一模态影响,系统频率动态的时间常数如
(4) |
风电机组的等效惯量包含了控制、机械、电气等多时间尺度环节的特性,在“机端频率信号-机端功率”的传递路径中,PLL、频率滤波、变流器控制、永磁同步电机、风轮桨叶等部分的动态特性均对其产生影响,如

图1 风电机组频率-有功功率回路结构示意图
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frequency-active power loop structure for wind turbines
当系统出现阶跃型有功功率不平衡量时,各节点的频率过程包含多个模态的分
本文选择主流直驱风电机组进行全阶建模,推导风电参与系统频率响应的动态模型,其基本结构、控制方式以及模型物理量正方向如

图2 直驱风电机组结构示意图
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structure of direct-drive wind turbines
由于是机理性建模,本文方法可适用于基于锁相同步的各类直驱、半直驱和双馈风电机组,应用时只需在物理建模时选择并网点频率-有功功率回路的环节,对不同环节修正动态模型即可,模型简化可直接使用本文方法。
忽略机端电压幅值变化,PLL的局部线性化模型如
(5) |
式中:为PLL中间积分量;为并网点频率,是本文全阶建模的输入量;为锁相频率,与锁相坐标系的电气角速度数值相等;和分别为PLL的比例、积分系数;为机端电压幅值。
暂态过程中,风电机组并网点瞬时频率与同步机内电势频率、风电PLL锁相频率均不相等,本文参考文献[
(6) |
式中:、分别为机端电压在锁相坐标下的d、q轴分量;为锁相坐标系的电气角速度;为系统额定电气角速度有名值。
机械环节主要由风轮叶片与发电机组成的轴系构成,单质量块模型下的轴系动态、桨距角控制动态、气动功率模型分别如
(7) |
(8) |
(9) |
式中:为主轴转速;为轴系惯量时间常数;为风轮捕获功率;为永磁同步电机的电磁功率;为轴系阻尼系数;为桨距角控制的积分状态量;为桨距角;、、为桨距角控制系数;为整机输出有功功率;为整机参考有功功率,无降载时;为转速参考值;为空气密度;为风轮叶片半径;为机组额定功率有名值;为额定机械转速有名值;为平均风速;为气动功率系数,具体形式见文献[
功率控制环根据轴系转速、机端测量频率形成有功功率参考值,传递至机侧变流器电流内环,最大功率跟踪值、频率响应功率增量、总有功功率参考值和机侧q轴电流参考值的小信号模型如
(10) |
(11) |
(12) |
(13) |
式中:和分别为的最大、最小值;为最大功率跟踪功率;为频率滤波值;为变转速运行区间的最大功率跟踪系数;为频率滤波系数;为下垂控制系数;为虚拟惯量系数;为机侧变流器参考功率;为机侧q轴电流参考值;为永磁体磁链。
包含了频率测量滤波效果和到功率增量的滤波效应,后者是为了避免机组过快释放旋转动能带来的载荷急剧变化。
联立2.1节至2.4节模型,假设机组的有功功率参考值和转速参考值不变,省略和项,得到直驱风电机组的全阶模型,如
(14) |
该模型包括含有16个状态变量的、含有17个中间代数量的、含有4个输入量的和1个输出量,可分别表示为:
(15) |
式中:和分别为转子电流的d、q轴分量;为电容电压;、为机侧变流器控制积分量;、为网侧变流器电压外环控制积分量;和分别为网侧变流器电流内环控制积分的d、q轴分量;和分别为网侧交流电流的d、q轴分量;和分别为网侧、机侧变流器与电容间的功率;和分别为永磁同步电机机端电压的d、q轴分量;和分别为网侧变流器d、q轴电流参考值;和分别为网侧变流器交流侧端口电压的d、q轴分量。
对
(16) |
式中:、、、、、、、、、、为系数矩阵,具体形式见附录D。
基于状态空间模型向传递函数的转换方法,可以得到零状态和机端开环条件下的机组有功功率增量与输入量之间的关系。输入量包括机端电压在网侧PLL坐标下的d、q轴分量,其小信号量包含外网电压幅值动态和PLL动态,并不属于严格的外部动态,但本文主要关注频率动态过程,和的传递路径并非本文研究重点,暂不进行过多推导。
本文应用奇异摄动方法进行风电机组频率响应的多时间尺度降阶建模。首先,将系统变量分为快动态变量和慢动态变量两组,从而建立系统原型方程,如
(17) |
式中:为快动态变量的状态方程;为慢动态变量的状态方程;为摄动参数,满足。
吉洪诺夫极限定理给出了
降阶判据(稳定性条件):函数关于快动态变量在轨迹任一点的雅可比矩阵的所有特征值满足。
若满足以上条件,
(18) |
当上述条件满足时,原系统平衡点处的小干扰稳定性与降阶系统变量稳定性一
降阶系统中,由代数方程决定的集合称为原系统(关于快动态)的约束流形。当摄动参数接近0时,原系统的动态过程可以用约化到约束流形上的降阶系统进行近似。
吉洪诺夫定理给出了原系统是否可以降阶的判据。本文基于瓦西里耶娃定
(19) |
式中:、分别为全阶模型和降阶模型下求解的有功功率;为输出-状态量矩阵中删除慢动态变量元素的降阶矩阵;为取其最大绝对值元素的数值;为慢动态变量边界层函数的首项;和为误差项表达式中的系数;为时间常数。
尽管瓦西里耶娃并未给出常数和的具体数值,但由
以特征根的自然频率为时间尺度标准划分分辨快、慢动态变
由
从

图3 风电机组与同步机惯量时间尺度对比
Fig.3 Comparison of inertia time scales between wind turbine and synchronous generator
一般而言,现阶段的互联交流电网的频率主模态时间尺度按
汇总以上分析,总结不同时间尺度下需要考虑的环节和相关变量,给出对应的频率响应和等效惯量模型的基本形式,如
观察模型推导结果可知:
1)频率响应模型的阶数(极点个数)等于保留的状态变量数;
2)仅有5阶、3阶惯量模型为频率-有功功率因果系统,2阶系统变为超前系统;
3)各阶模型计算均需要已知轴系转速、机侧q轴电压、q轴电流和风速的初值(见附录E);
4)直驱风电机组的等效惯量环节对频率响应模型具有升阶作用,与同步机的定常惯量特性不同;
5)3类简化模型的能量本质均为主轴动能和降载备用能量,磁场能和电场能均忽略不计,且3、5阶模型包含了控制环节对能量释放的影响。
搭建如附录G图G1所示的EMT系统进行验证。其中,G1和G2为100 MW煤电机组,其惯量时间常数分别为3.4 s和3.5 s,调差系数均为5%,配置DC1A型励磁系统。风电场G3包括25台容量为2.22 MW的直驱风电机组,考虑到本文重点对单机层面的惯量机理展开研究,为简化聚合计算,本算例按照容量倍乘的方式进行场站等效,风电场中保留了一台直驱风电机组的详细模型。机组变流器短时通流能力为110%的额定电流,机组参数见附录D表D2,叶片入流风速为额定值14.2 m/s,机组降载10%运行。由于本文主要关注扰动后短时的惯量响应和一次调频性能,算例系统暂未包含二次调频环节。仿真中,系统初始负荷为母线3处的负荷1(160 MW),负荷-频率阻尼为16 MW/Hz,所有扰动事件均设置为母线4处负荷2的阶跃突增。EMT仿真环境为Simulink,仿真步长为100 μs,为避免器件开断引起的高频谐波,风电机组变流器模块采用平均值模型构建。
本节对扰动后系统频率和功率过程的EMT仿真结果展开初步分析。当负荷2在1 s发生8 MW(5%总负荷)有功阶跃突增时,各机组频率波形见附录G图G2。其中,风电锁相频率为直驱风电机组PLL的跟踪频率,机端频率按
该扰动下各机组有功功率增量过程如

图4 负荷2发生8 MW扰动时有功功率增量过程
Fig.4 Active power increment process when 8 MW disturbance occurs in load 2
利用风电机组频率响应全阶模型
由附录G图G3可知,全阶模型在扰动发生0.2 s后的时段中对于慢动态到较快动态这3类状态量的过程具有较精确的计算效果,而对电容电压、网侧交流电流的计算结果则在扰动发生0.4 s之后与仿真结果的误差较小。同时,由于忽略了2 000 Hz以上的动态过程,全阶模型并未反映电容电压和网侧交流电流的初期振荡过程,但这个简化并不会对有功功率-频率的分析精度产生较大影响。需要说明的是,全阶模型对风电机组主轴转速的计算结果在局部时段与仿真结果有偏差,其原因为仿真中风电机组使用三质量块模型,若需进一步提高模型精度,可在全阶模型中将单体轴改为三体轴模型,但相应的模型阶数需要增加2,计算更加复杂。综上,本文所提的全阶模型对各时间尺度动态过程的计算精度满足工程要求。
按照3.4节提出的5阶、3阶、2阶模型分别推导风电机组频率响应和等效惯量模型的系数,结果如附录G表G1所示,4类模型的特征值分布情况如

图5 各阶模型的特征值分布
Fig.5 Distribution of eigenvalues of models with different orders
由附录G表G1和
采用全阶模型、各降阶简化模型和仿真对比计算风电机组的机端有功功率,如

图6 8 MW扰动下各模型的风电机组有功功率
Fig.6 Active power of wind turbines in different models under 8 MW disturbance
从扰动发生初期内的有功功率曲线来看,全阶模型在1.0~1.1 s内几乎无误差地反映有功功率的实际动态。随着模型阶数降低,有功功率计算结果误差越大,且有功功率的首个峰值点时间更短,峰值功率更高。其原因为阶数越低的模型包含的慢动态特征根越少,整体阻尼越小,功率响应更快,故带来了较大误差。
进一步分析不同幅度扰动下各模型的误差水平,设置负荷2发生1.6 MW和16 MW阶跃突增两个扰动场景,模型计算结果如

图7 1.6 MW扰动下各模型的风电机组有功功率
Fig.7 Active power of wind turbines in different models under 1.6 MW disturbance

图8 16 MW扰动下各模型的风电机组有功功率
Fig.8 Active power of wind turbines in different models under 16 MW disturbance
对比
在16 MW扰动下,本文对比了所提模型与3个典型模型的计算精度,如

图9 16 MW扰动下本文模型与其他模型的对比
Fig.9 Comparison of proposed model and other models under 16 MW disturbance
分别在负荷2处设置1.6、4、8、12、16 MW的阶跃负荷突增扰动,对比分析全阶模型和3类简化模型在不同扰动下扰动后0~3 s内的有功功率的最大绝对误差,误差与各阶模型时间尺度之间的关系如

图10 不同扰动下各模型与EMT结果的最大绝对误差随时间尺度的变化趋势(扰动后0~3 s)
Fig.10 Changing trend of the maximum absolute error of each model and EMT result under different disturbances over time scale (0~3 s after disturbance)
由
对附录G表G1中各阶等效惯量模型注入负的单位阶跃频率(阶跃时刻为1 s),得到不同阶模型在各时刻的惯量响应功率,其数值为机组等效惯量水平的时序曲线,如

图11 不同模型求解的风电机组等效惯量水平
Fig.11 Equivalent inertia levels for wind turbines derived from different models
由
进一步,利用平均频率变化率作为主要指标验证风电机组等效惯量量化方法的有效性。其中,基于EMT和频率响应模型的平均频率变化率、的计算方式如下:
(20) |
(21) |
式中:为扰动发生时刻;和分别为机组G1和G2的惯量常数。
在16 MW扰动下计算的平均频率变化率结果如

图12 16 MW扰动下各模型得到的平均频率变化率
Fig.12 Average frequency change rates obtained by each model under 16 MW disturbance
由
本文通过理论推导与仿真计算得到以下结论:
1)锁相型直驱风电机组的等效惯量模型刻画了机组惯量响应功率与频率变化率的动态关系,等效惯量响应由机组内多个不同时间尺度的动态环节共同参与实现,转动轴系、桨距角、PLL、频率滤波为4类主导慢动态环节,机组内其余环节动态在惯量与频率分析中可以忽略。
2)当研究不同时间尺度的特性时,应当按照机组的慢动态到快动态的时间尺度分类选择合适的模型阶次;当研究对象为 s级的频率响应动态时,考虑轴系、桨距角动态的2阶模型可以满足工程需要;当研究对象为扰动初期1
3)风电机组的频率响应由等效惯量和下垂响应组成,所提的定义与理论计算方法可以结合业界已推广的快速调频测试方法给出等效惯量水平的工程测试方法,所提惯量表征方法能够用于预测扰动发生初期的系统平均频率变化率。
4)机理分析方法对模型、参数可知程度要求高,难以直接应用于海量机组实时建模,实际运行中可与实测数据辨识方法结合,提升精度。
本文可为电力系统频率分析提供新能源建模方法和模型选择原则,所提模型可面向场站聚合建模、等效惯量辨识和调频能力分析等诸多场景开展应用。后续研究将围绕气动捕获功率、控制死区等非线性环节的精细化建模进行,进而降低模型的线性化误差,提高模型在大扰动工况和饱和工作区中的计算精度。
附录
三相同步锁相环的动态方程如
(B1) |
式中,为锁相环坐标系在系统静止坐标系下的相角,单位为弧度;为锁相坐标系的电气角速度;为系统额定电气角速度有名值;为机端电压幅值;为机端电压矢量在α-β坐标系中的相角;和为PLL的比例、积分系数。
假设扰动发生前锁相环坐标系严格跟踪电网电压相位,,两个坐标系内相角与频率有式(A2)所示的关系。
(B2) |
式中,为电网频率,是本文全阶建模的输入量;是锁相频率,与锁相坐标系的电气角速度数值相等。

图A1 锁相环坐标系示意图
Fig.A1 PLL coordinate system diagram
永磁同步电机的电气动态以dq坐标系下的两阶模型描述,输入量为机端电压d、q轴分量、,在标幺值系统下,电机机械角速度和电气角速度数值相等。电动机惯例下的模型如
(B3) |
式中,为电机极对数;、分别为转子电流d、q轴分量;为转子等效电阻;、分别为转子d、q轴电感。
永磁同步电机的电磁功率满足
(B4) |
忽略变流器的电阻损耗和电路动态,直流电容电压动态可用机侧、网侧的功率作为输入量进行建模,其动态方程如(B5)和(B6)所示。
(B5) |
(B6) |
式中,、分别为网侧、机侧变流器与电容间的功率;为直流电容标幺值;为直流电压变化率初值;、分别为网侧交流电流d、q轴分量;、分别为网侧变流器交流侧端口电压d、q轴分量。
机侧变流器控制环节仅包括电流内环,q轴电流参考值为MPPT功率指令折算的,d轴电流参考值为0,其d、q轴电流内环的动态模型分别如(B7)和(B8)所示。
(B7) |
(B8) |
式中,和分别为电流内环的比例系数和积分系数。
网侧变流器的d、q轴电压外环控制模型分别如式(B9)和(B10)所示,d、q轴电流内环的控制模型如
(B11) |
(B12) |
式中,、分别为d轴电压外环的积分、比例系数;、分别为q轴电压外环的积分、比例系数;为机端电压幅值;和分别为d轴电流内环的积分、比例系数; 、为q轴对应系数;为网侧滤波电感。
附录A-6网侧交流电路模型
网侧变流器出口的交流电流由网侧变流器端口电压、机端电压和滤波阻抗的动态共同决定,当以机端频率标幺值替换电气角速度标幺值后,交流电流动态方程如式(A13)所示。
(B13) |
式中,为电网电压额定电角速度有名值;为滤波电阻。
此外,机端电压幅值和机端有功功率是全阶模型的中间代数量,分别如式(A14)和式(A15)所示。
(B14) |
(B15) |
附录C-1 矩阵的非奇异特性证明
提取正文
(C1) |
上式的物理含义为直驱风电机组中的中间代数的增量完全由内部状态量和输入量的增量决定,即运行于平衡点处的风电机组输入量改变时,机组状态变量进入动态,进而引起中间代数量的变化。
当矩阵奇异时,风电机组的状态量和输入量发生改变,机组的代数量增量将出现无穷多解,显然与实际情况不符。因此,必定满足非奇异条件。另外可知,的主对角上元素均为1。
附录C-2 吉洪诺夫极限定理条件
条件Ⅰ:
显然,正文
条件Ⅱ:方程组在空间中某个有界闭区域存在满足下列条件的解:
(1)是内的连续函数;
(2)当时,;
(3)在上是孤立解。
正文
条件Ⅲ:初值问题
(C2) |
在区间上有唯一解。
当正文
条件Ⅳ(稳定性条件):函数关于快动态变量在轨迹任一点的雅可比矩阵的所有特征值满足。
条件Ⅴ:(1)当慢时间尺度 时,;
(2)对所有,均有。
式中,为附加方程组(C3)的解。
(C3) |
对正文
综上,判别直驱风电机组的全阶模型是否可降阶,只需要对条件Ⅳ进行考察即可。
附录 C-3 基于瓦西里耶娃定理的降阶系统时域误差分析
引入瓦西里耶娃定理讨论降阶后时域解的误差特性问题。
瓦西里耶娃提出,原系统[正文
(C4) |
当函数和对所有的变量具有直到N+2阶连续偏导数(记为条件Ⅵ)时,基于匹配渐近展开原则,
(C5)
(C6)
式中,和分别为快动态和慢动态变量在慢时间尺度下的第个序列项;
式(C6)为边界层级数,、为边界层函数。
式(C5)~(C6)中慢时间尺度函数和边界层函数中的序列项可按照同次幂的方程组和初值定解条件共同求解,具体方法可参见文献[27]。边界层函数理论已经证明与是降阶系统[正文
瓦西里耶娃定理[27]:当原系统满足条件Ⅰ~Ⅴ(附录C-2)时,存在常数和,使得当时,原问题在区间上存在唯一解,且满足:
(C7) |
式中,为∞范数,即。
取N=0时,
(C8) |
同时,根据边界层函数理论,慢动态变量的边界层函数首项恒等于0,而快动态变量的边界层函数首项随的增加趋向0,因此,对于任意的,均存在,使。上述条件整理为
(C9) |
将(C9)代入(C8),由范数三角不等式得到:
(C10) |
直驱风电机组的有功功率作为输出量,主要由网侧交流电流动态决定,在下文的分析将证明,网侧交流电流属于快动态变量。
根据离散形式的Hölder不等式,结合正文
(C11) |
式中,、分别为为全阶模型和降阶模型下求解的有功功率;为输出-状态量矩阵中删除慢动态变量元素的降阶矩阵;取为其最大绝对值元素的数值。
多时间尺度惯量机理模型的参数展开式。
1 5阶模型参数
(E1) |
(E2) |
(E3) |
(E4) |
2 3阶模型系数
(E5) |
(E6) |
(E7) |
式中的系数和与(E4)一致。
3 2阶模型系数
(E8) |
(E9) |
2阶模型中的系数与3阶模型一致,且系数和与(E4)一致。
本节给出等效惯量机理模型的推导过程。
1、对包含,,,,状态变量的5阶等效惯量模型。
由于网侧交流电阻数值较小,可忽略其有功损耗,并考虑到变流器采用了无损模型,所以。忽略电容动态,由电容动态方程可知。
忽略电压动态的机侧电压方程为
(F1) |
忽略机侧电流内环的动态过程,且有,得到
(F2) |
(F3) |
进一步,化简,得到
(F4) |
由正文
(F5) |
需要展开(F5)中的项,
(F6) |
其中的桨距角动态为
(F7) |
代入(F6),得到
(F8) |
系数取值为
锁相环环节中的动态方程为
(F9) |
将(F4)和(F9)代入(F8),得到
(F10) |
联立(F2), (F3), (F4), (F9), (F10),得到
(F11) |
考虑到,并只关注路径,即得5阶频率响应模型为
(F12) |
机组对应的等效惯量为
(F13) |
式中各参数的表达式如(F14)—(F17)所示。
(F14) |
(F15) |
(F16) |
(F17) |
考虑到机组的稳态运行点一般存在(F18)所示的关系,参数(F14)—(F17)可进一步化简,简化形式如附录E中(E1)—(E4)所示。
(F18) |
2、对包含,,状态变量的3阶等效惯量模型。
与5阶模型相比,3阶模型忽略锁相环的跟踪动态,即。将(F4)代入(F8),得到
(F19) |
式中的系数与与5阶模型中的表达式一致。
联立(F2), (F3), (F4),(F19),得到
(F20) |
考虑到,并只关注路径,得到3阶频率响应模型,如(F21)所示。
(F21) |
3 阶模型对应的等效惯量模型为
(F22) |
式中各系数如(F23)—(F25)所示。
(F23) |
(F24) |
(F25) |
若对稳态运行点继续采用假设(F18),可得到(F23)—(F25)各系数的简化形式,见附录E中的(E5)—(E7)。
3、对包含,状态变量的2阶等效惯量模型。
与5阶模型相比,忽略,,的动态后,锁相频率严格跟踪电网频率,且机组无频率滤波环节。将和代入(F8),得到
(F26) |
式中的系数与与5阶模型中的表达式一致。
联立(F2),(F3),(F26),以及,得到
(F27) |
主要关注(F27)中的路径,得到2阶模型的频率响应函数为
(F28) |
2 阶模型对应的等效惯量模型为
(F29) |
式中各系数如(F23),(F30),(F31)所示。
(F30) |
(F31) |
若对稳态运行点继续采用假设(F18),可得到各系数的简化形式,见附录E中的(E8)—(E9)。
本附录为仿真计算的部分结果和相关分析。

图G1 仿真系统
Fig.G1 Simulation system

(a) 全过程

(b) 局部放大图
图G2 Load2发生8MW扰动时各电源频率过程
Fig.G2 The frequency of power sources when an 8MW-disturbance occurs at Load2Fig.G 3

(a) 风电机组主轴转速(慢动态)

(b) 风电机组PLL频率(混合动态)

(c) 机侧q轴电流(较快动态)

(d) 电容电压(快动态)

(e) 网侧d轴电流(超快动态)
图G3 8 MW扰动下全阶模型各状态量计算精度对比
Fig.G3 Comparison of the accuracy of states calculated by full-order model under 8MW disturbance

图G4 1.6MW扰动下各模型对风电机组有功的计算结果(扰动后初期局部放大图)
Fig.G4 Result of the active power of different models under 1.6MW disturbance

图G5 16MW扰动下各模型对风电机组有功的计算结果((扰动后初期局部放大图))
Fig.G5 Result of the active power of different models under 16MW disturbance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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